為了忘卻的紀(jì)念(李武平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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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李武平
    我懷念那只小花狗,兩只大大的耳朵像害羞草羞答答的,身上的毛黑白相間,兩只小眼睛被它大大耳朵遮住,胖胖的身子和短短的小腿和諧于一身,走起路來像一歲的嬰兒。見著我的時候,喜歡做兩個動作,首先是昂著小小的腦袋發(fā)出輕柔的汪汪聲,第二個動作是翹起小尾巴似一面搖動的小彩旗,當(dāng)時,因我是兒童,知道它對我在說什么,它是對我表示:小哥哥,我想你,我要吃的。
在我讀小學(xué)二年級之前,它是我最好的玩伴。
很可惜,在我讀三年級的暑假期間,因我間接故意,把它弄死了。
那年夏天,四川盆地的天氣既熱又干旱,整整三個月沒有下一場雨,我家又處在川北農(nóng)村,我們?nèi)粘3缘木疾荒軡M足生活用水,村里的小河已斷流。往年夏天,我都是帶著小花狗去小河洗澡。這年夏天的一個中午,我看見小花狗伸出長長的舌頭,用身子在一棵小樹上柔來柔去,做出很不難受的樣子,原來,小花狗兩個月沒有洗澡了,身上長了虱子。我心里很同情它,于是就悄悄地從家里拿出一瓶農(nóng)藥(敵敵畏),把小花狗叫到陰涼處后,將農(nóng)藥灑在它的身上。
我吃完午飯后,將一碗紅薯稀飯倒進(jìn)它的專用餐具里,去叫它回來吃午飯,它正倒在我家堂屋大門前的一棵桉樹下,口吐白沫,發(fā)出長長的叫聲,在地上打滾。我驚呆了,不知它在干什么。我去叫來奶奶,奶奶說小花狗快死了,活不了了,我問為什么,奶奶說,你剛才給它吃什么東西沒有,我說沒有,只是給它身上灑了點(diǎn)農(nóng)藥殺虱子。
小花狗就這樣死了。
小花狗是因?yàn)闉⑥r(nóng)藥后身上的虱子引起發(fā)癢,它本能的用小舌頭去添自己中 *** 死亡。
小花狗死了,我當(dāng)時哭了,我哭的時候想的是從今后再也看不到它了,不能一起玩了…
我學(xué)著大人安葬人類的方式,在我堂屋大門前桉樹旁挖了一個洞,然后找了幾塊小石頭做了一個長方形的小床,把它放進(jìn)里面埋了。
小花狗,性別不詳(我當(dāng)時還沒有意識去分辨),1970年12月出生,出生一個月后從二叔家抱養(yǎng),生前沒有受過任何訓(xùn)練,沒有走出我們村子。
小花狗生前沒有名字。
聽媽媽講,我家門前的那棵桉樹長得又高又大又直。
在我生命的記憶里,我對自己之外的其他任何生命的珍惜,是從小花狗開始的。




文章分類: 律師文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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